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5章(改) (第1/3页)
桌上的跪地铜人枝灯上头的油脂已将燃尽了,刘郅就站在那架铜灯前,谨姝跌坐在一旁,面庞显得愈发晦暗,几欲大笑出声,“奈何你渴盼一个豢养的雀儿,我却不是。你的不曾亏待,我亦消受不起。” 她恨傅弋,恨刘郅,恨这乱世。 恨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只是最后这口气,倒因他此时形状而舒了半口。 城门大破,王宫被兵甲团团围住,刘郅本欲举剑刺死谨姝,被抱月领的暗卫阻挠。 李偃当晚便控住了王都。 打着中兴汉中的名头辅佐汉中后裔叶昶即位。 那位叶昶正是昏阳王府灭门后被李偃私藏的叶邱平长子。叶昶自幼体弱多病,曾有一游方大夫下过谶言,说他活不过弱冠。 抱月嘱人好生相待谨姝,也让阿宁去陪了她。 叶昶来看过谨姝一次,谨姝只觉不可置信,握住原本以为早已亡故的阿兄的手,痛哭出声。叶昶柔声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嘱她无需再挂心旁次种种,安心养病即可。 但谨姝隐约猜到,李偃辅佐叶昶登基,绝非出于对汉中的忠心,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一统天下的明目,而身体孱弱根本无力承担一君之位的叶昶不过是个引子。 不若说李偃在培养一个名正言顺的傀儡。 所谓帝王之术,权谋之事,从没有谁是干干净净的。 只是即便如此,谨姝也放了心,至少她为阿宁谋算的后路,现下看来尚算可靠。 谨姝只撑了两日,于次次日的清晨,握着女儿的手,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于模糊之中,她好似记得李偃来过,左右皆伏地战战栗栗跪称王上,他立于屏外,沉声问了句,“如何?” 不知道太医回复了什么。 李偃顿了顿,语调冰冷似寒铁刀刃,“也罢,终究是咎由自取。” 大约那是谨姝离李偃最近的一次,她病入膏肓,并不能起身见礼。 隔着屏障只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身形异常高大,莫名透着股冷硬的气息,映在屏上的剪影也像是铁印拓上去的,只三言两语,冷寒迫人的感觉便悉数传来。 又或者她根本无力去瞧,只是潜意识里幻想出来的罢了。 但无论如何,因着那一幕。 其实谨姝内心是有些怵李偃的。 此人绝对非传言那样暴虐荒蛮不通人性。但也确实非良善之辈。 而如若他性情暴虐脾气急躁狠厉果决种种传闻为假,那其城府恐更可怖。 谨姝重新回到十三岁这年,眼看着李偃派使臣提亲,父亲踯躅未定,一切按照前世的轨迹行进之时,她一边感觉到迫切,一边依旧还是陷入了挣扎。 这几日她日日思虑,以致近旁都觉得她好似换了一个人。 ——她随祖母前去寺里上香,因着半道被突然窜出来的惊马吓了一下,大师留她诵经招魂,回来后还是生了一场小病,虽无大碍,却昏睡数日,醒来更是日日仿佛魂不守舍,更叫人担心。 早上母亲方来看过她,知如今她前途渺茫,终身大事身不由己,作为妇人,且乱世中夫家无权的望门后宅妇人,她内心对女儿的担忧,除了隐忍下来,不知该做何疏解。见了她的面,只柔声安慰她,仔细问了身体,又嘱左右仆妇侍女好生伺候,只字不敢提江东王李偃来提亲之事。 谨姝已非前世豆蔻年华里那般烂漫无忧,这些细微之处,她如今能敏锐地觉察出来,个中缘由亦心知肚明。 故而看得清楚。 不由心下叹气。 她忽然想起了阿宁,那个前世里她与傅弋孕育的一女,生得柔弱美丽,又秉性纯良,不知后来如何了。她的阿宁,可有安然长大? 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