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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纸鸢的童年 (第2/2页)
妈妈去医院买膏药,缓解长期低头做风筝落下的颈椎病... 在现实的压力面前,她终究还是屈服了,流着泪唱了那些她不愿意唱的歌。 伴随歌声飘荡的,是吧嗒吧嗒滴落的眼泪,土豪和朋友们尖锐的笑声,以及一张一张往她脸上扔的钞票... 这时候,未来轻轻叹了一声气:“那个小姑娘叫小墨,父母早逝,孤苦伶仃一个人生活。如果你那天真的把她撞出什么事,她从医院醒来,发现自己无人可依,旁边只放着一袋赔她的钱,她心里会作何感想?” 这番话彻底击中了东方纸鸢心中最柔软的点,眼中也不自觉蒙上一层水雾... 提到山村,第一反应是什么?岁月静好,诱人美食,绵羊耕牛,落日晚霞的炊烟,山谷回荡的牧歌,还有一片黄金原野? 不是的... 山村是一个封闭且落后的地方,所谓淳朴,背后是低下的受教育程度,薄弱的法制意识,以及人丁至上的家族霸权。 山村因为其独特的封闭性,很多时候,所谓的法在这里行不通,最有用的不是法,是人情世故,以及兴旺的人丁。 家里男丁多,可以让人敬你。 男丁拳头大,可以让人怕你。 当人们对你又敬又怕,你就可以当这个村的老大。 她的村子里就有这样的“村老大”。 在她很小的时候,村老大就觊觎她,只不过因为年龄实在太少,一直没动手。 后来,当她过完14岁生日,噩梦来了。 一天夜里,村老大事先买通村衙门的捕快,让他们去城里“溜达”,然后带人闯进家里,一堆人按住她的手脚,村老大更是直接狂笑着压了上来。 她永远也忘不了对方嘴里呼出来的恶臭。 那天爸爸在家,这是一件幸运的事,却又是不幸的事。 爸爸看到女儿被欺辱,当即挺身而出,拿扁担轰赶那些人。 他成功了,女儿没有被侵犯,但代价却是自己的生命——村老大带人把他活生生殴打致死。 因为出了人命,事情闹太大,村老大没有逃脱制裁,但这番制裁却十分可笑。 衙门判定,因为爸爸拿扁担打他们在先,他们的殴打行为被定义为“防卫”,宣判的罪名是“防卫过当”。 最后,村老大承担的只是判三缓四,以及一笔民事赔偿款,总计60万。 60万啊...对于一个山村孩子来说,多吗? 多。 当村老大用卡车运来60万枚1元硬币,倒在她家门口,她第一次发现,原来60万是这么庞大的一座山。 面对这种羞辱,妈妈痛不欲生,多次抗议被阻后,终于在某个凌晨,拿绳子在村老大家门口自缢,以自己的性命抗议不公。 可是,当尸首被收走强行火化,一切尘埃落定后,村老大依旧终日欢声笑语,心中不存一丝愧疚,甚至经常将此事当酒后趣谈。 当她因为过激情绪昏迷,从医院醒来时,已经失去了爸爸,也失去了妈妈,只有一袋又一袋钱币陪着她... 她出道以后,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人脉,曾想找人回去报复村老大。 但村老大很机灵,恰逢自己缓刑结束,早已躲到国外,不知所踪。 爸爸和妈妈的死也永远成为了一个遗憾... 因为太过痛苦,不愿回想,她这两年来已经将这番过往埋藏在内心深处。此时再度忆起,却又如此强烈而清晰。 村老大的笑声,以及钱的残影,仿若和上周五的她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