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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二节 坑一把状元郎 (第2/2页)
用上一用好了。不过我有言在先,东林党里,随便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去请钱谦益。虞山先生(钱谦益的号)名声太大,也不太……不太好……前些日子皇上还在几个内阁大学士面前骂过他徒有其表,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腐儒呢!” 姬庆文听崇祯皇帝也编排过钱谦益,料定这厮在明末的官场之上绝对没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心中顿时无不舒爽。 不过刘若宰的名号之响,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之外。 半个月之后,淀山之会,便如约在松江府淀山港举办了,而举办的所在,便是姬庆文在淀山镇中兴建的一座叫“群芳阁”的青楼。 按照姬庆文的本意,他是不愿意在自己开的淀山镇里容纳青楼妓院这种藏污纳垢的场所的。不过为了生存,暂时也就只能先从权一下,等打开局面之后,再将这些不尊重女性的东西全都扫地出门了。 而收到刘若宰的请柬,过来赴约的东林党人也不在少数,已将一座崭新宽敞的“群芳阁”大厅坐了个满满当当。 在大厅之中往来招呼的不是别人,却是姬庆文的大老婆柳如是,只不过她今天既不是以花魁的身份,更不是以“老鸨子”的名义招呼客人,而是以这座群芳阁、甚至是这处淀山镇的女主人的身份,来招待欢迎这些过来拜访的所谓“名士”的。 这些名士之中有不少是自称为道德君子的东林党人,可一看见柳如是这位当年的“秦淮八艳”之首,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能自已。只不过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柳如是乃是姬庆文的大老婆,而姬庆文则是个权势熏天的福禄侯,得罪他没有半点好处。 因此这些名士们便只能收敛起胸膛里悸动的心,坐立不安地在群芳阁内互相攀谈起来。 不过移时,却见一众八九个文人,簇拥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群芳阁大厅最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才互相谦让着坐了下来。而坐在坐席最上手的,便是那位年纪看来在五十开外的老者。 这场聚会名义上的主办人——刘若宰,正同姬庆文站在群芳阁的三楼往下观看,见此人派头不小,便问道:“姬爵爷,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的谱,看样子内阁大学士过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姬庆文也有些惊讶,双眼一刻不离地盯着大厅,口中答道:“这人就是钱谦益了,真没想到他会过来……” 这句话,姬庆文可以说是实事求是了——他的确是以刘若宰的身份,给钱谦益发了请帖,不过只是为了向这位东林党魁示威,表示大会东林党人,并没有必要绕开他钱谦益。 至于钱谦益呢。 给他的请贴上固然署着状元刘若宰的名字,可既然是在淀山镇请客,那这场聚会必然同姬庆文这“小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搞不好就是姬庆文提议举办的,而刘状元不过是摆在前头的一个幌子罢了。 钱谦益虽然赋闲在家多年,可对朝廷动向却是了若指掌,对自己的眼光和见识也是极有自信,确定自己所料必是八九不离十。不过姬庆文也是个做事出人意表之辈,自己的揣测到底是真是假,毕竟还不能确定,只有眼见为实才能真正确定。 因此,钱谦益在左右逡巡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冒险前来,却也带齐了自己的一众得意门生——就算姬庆文对自己有所不利,身边多少有些帮手,也不至于太过丢脸。 而这些帮手之中,就有当时已经闻名天下,后世名声比钱谦益更在其上的“梨洲先生”黄宗羲。 不过现在姬庆文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黄宗羲身上,只是感慨钱谦益这人虽然节操平平、志大才疏,不过还算是有些胆色的。 至于刘若宰却是满肚子的懊悔,一把抓着姬庆文问道:“姬爵爷,你不是答应了我,请谁都不轻钱谦益的吗?怎么居然还是将他请了过来了?” 姬庆文道:“我确实是没有请啊,说不定是送错了人吧?” 这话就太扯淡了。 这年头的请柬并不是像后世淘宝网上买的那种一块钱一张的请帖,而是需要一弄书法高手一笔一划亲自写的,除了请客的时间、地点之外,更要写明邀请的人的字号姓名,断然不会发生正巧错写上了钱谦益的名字、又正巧送到钱谦益府上的道理。 因此这话当然是没法说服刘若宰的。 只见这位“做东”的状元公一脸愠色,说道:“没料到姬爵爷竟是这样不讲信用的人,恕难奉陪了!”说着,刘若宰就要走人。 姬庆文一把将刘若宰拉住,说道:“刘兄可不要任性。你这么一走,叫着满堂的客人怎么办?刘兄可要想清楚了,底下这些人,包括钱谦益在内,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你这么不告而别,你这个苏州知府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